“是，公子。”那姑娘应道，从身后的书架找了找，然后抽出一本书来，拿到叶尘身前翻开。
“这里就是去年姜家祖宗发生的事了。”
叶尘拿起书，细细看完。
“这可真是......月阙你怎么看。”
“用公子的话来说，就是狗血吧。”
“狗血，是啊，戏外看戏的人觉得狗血，戏里的人多半只想吐血。”
叶尘觉得很无语：“md，大家族怎么尽是这种狗血的屁事。”
自己家也是，姜家也是。
书中的情报，说白了也就八个字，夫妻反目，兄弟阋墙。
这些事大概给了姜小瑜幼小的心灵一次沉重的打击，所以她才到自己这里找安慰。
毕竟她身体了可没有一个活了两辈子加起来几十岁的灵魂，可以冷眼旁观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。
无解，叶尘感到头疼。
虽然找到了原因，确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。
......
叶尘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。
“姐姐，你就不多留公子一会吗？”
明明房间里只有商月阙一个人，房间里却传来另一个声音。
“你就这样，公子要什么时候才能把你接去叶家？”
“小月，公子不是常说知足常乐吗，而且，群玉苑挺好的。”
“我的好姐姐，公子是一条连梦想都没有的顶级咸鱼。”
一到人影从商月阙的影子中浮现出来，是一个身着夜行服的小姑娘。
“公子这种人，姐姐如果不主动起来，那就真的永远都不会发生什么，也许过不久，公子说不定都会忘了有你这么一个人。”
“......他这些天有些心烦，我又何必给他添麻烦。”
“我的好姐姐啊，你这么卑微干嘛啊！”
铮～
商月阙拨开琴弦，琴音透着些许的幽怨。
一首凄切的《一剪梅》从商月阙嘴中唱出。
琴声凄切，唱曲幽怨，只是不知唱与谁听。
回忆过往，自己和公子认识已经七年了，只是相遇的那一日仿佛还在昨天。
......
“这里就是那帮恶丐的老窝了吗？”
“是，司长。”
“杀进去，除了孩子们，那群人一个不留。”
那是一个血色的夜晚，六扇门的捕快们忽然对洛阳城中的一伙恶丐动手了。
“这群恶丐实在恶心，这么小的孩子，他们故意打断他的腿，然后让他们上街乞讨。”
“还有的拿孩子去碰瓷，在大街上看见谁家的马车跑得快，就把孩子扔过去，他们找的都是大户人家，很多人都选择破财消灾，而且他们拿了钱也不替孩子治伤，自己全拿去花了，让孩子自生自灭。”
“城外的乱葬岗精彩出现些幼小的尸体，不过因为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孤儿，所以从来没人管。”
老乞丐被六扇门的人围住，他们虽然颇有恶名，但争勇斗狠还行，真正的搏杀起来，却是被对方如砍瓜切菜一般。
六扇门的杀了几个闹的凶的，有凶性的都死了，剩下的全部跪地求饶。
这也是生存之道，官家的人一般不会把事情做的太难看，他们顶多被抓进去关上一段时间，还包吃包住，有什么不乐意的呢。
“我说，全杀了，你们还愣着干什么！”
“可是，司长，这不符合规矩，之后报上去也这不好交代啊。”
“我是城管司的司长，你们只需要对我交代，我说，除了孩子们，全杀了！”
随着这恶魔一般的命令下达，乞丐团全慌了起来，有人想要逃跑，不过走出两步就被捕快一刀杀了。
捕快开始动手了，惨叫声不绝于耳的在她身边回响。
不想死，她心里这样想着，少女的求生欲极强强烈，她能从那群恶丐手中活下来靠的就是这股欲望。
她已经十四岁了，严格来说已经算不得孩子了，而且为了吃得饱，那些坑蒙拐骗的事，她也做的不少。
她不敢去赌这群官老爷会放过她。
她往四周观察着，寻找着逃跑的机会。
忽然她看到六扇门的包围圈中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，而且周围还没有捕快。
就是这里了！
她已经顾不得思考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会有一个孩子站在那里。
她疯狂地向那里跑去，不过奇怪的是并没有捕快来阻止她。
然后她马上就知道为什么了，那个孩子一瞬就把她制服了。
她完全没有看清那孩子的动作。
这就是修行者吗？她听乞丐们说过，有些明明身子板看起来风一吹就会到的人却有着极其可怕的力量。
有的修行者甚至移山填海都不在话下。
怪不得会这样。
她被那孩子制住，一只手勒住脖子，一只手将她的双手别在她背后，让她动弹不得。
不想死！
她心中只有这种想法，然后她一口咬住那孩子的胳膊，希望他能松开手。
为什么不放开？明明已经见血了，为什么不放开？明明已经肉都要被咬下来了，为什么不放开？
为什么不能饶了我？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啊！
无能为力的她流下了绝望的泪水。
那些刀上沾血的捕快一一走过来，周围的惨叫声好像已经结束了。
她明白，已经结束了，自己要死了，就这么结束了。
“司长，这？”
司长？这个孩子原来就是那个什么城管司的司长。
“她就交给我吧，这孩子一看就吃了不少苦。”
孩子？原来自己也算吗？自己不用死了吗？
她并没有听进去其他的话语，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心情复杂，那自己刚刚到底在做什么，真是意义不明啊。
“还不松口。”
那孩子拍了拍她的脑袋，她就像**控的提线木偶一般听从。
她看着那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的胳膊，突然有些发慌。
她转过身去想要道歉。
她看着那孩子的眼睛愣住了。
不像是孩童的眼神，反倒像经常给她投币投食的慈祥老爷爷一样。
为什么一个小孩子会有这种眼神。
“已经结束了。”拿孩子笑眯眯的说道。
“结束了？”
“嗯。”
呜～呜～呜啊～
少女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夜空。
后来，她与过去那地狱一般的生活告别了。
她有了一个名字，商月阙。
又有了住的地方，群玉苑。
还有了一群妹妹，都是那人带来的孤苦无依的小孩子。
然后，就这样，七年的时间匆匆过去了。
这样的自己，在他面前，怎么能够不卑微。
......
叶尘走出群玉苑是天色已经渐暗了，与别处热闹不同，群玉苑门前始终冷冷清清。
其实这里本来就不是青楼，是一件茶楼，他原本是这样打算的。
结果因为这名字，还有里面用的都是些女孩子，所以被路人们当成青楼。
后来人们发现这里的人真的就只能看看，又吃不着，就渐渐没人来了。
路过的人们经常感叹这地方怎么还没有倒闭。
这当然不会倒闭，毕竟叶尘自己身上的钱几乎都投到这里去了。
起初只是想给他当初救下的那群小乞丐一个安身的地方。
后来觉得自己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死宅虽然好，但还是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，于是便让商月阙她们兼职收集情报。
说是收集情报，其实只是将江湖和朝堂上的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东西整合起来。
并没有像什么高端的谍报组织一样，毕竟要人没人，要钱也不过刚够一大帮子人糊口而已。
叶尘回到自己的房间，发现长椅上躺着一道娇小的身体。
走进一看，发现是之前摔门而出的姜小瑜。
到底是等着自己结果睡着了呢？
还是根本就不想回到姜家呢？
抱起熟睡的少女，仔细看着她海棠春睡的脸。
这疯丫头，安静下来其实还挺漂亮的。
叶尘把姜小瑜抱到他床上，两人睡在一起，少女盈盈一握的细腰被他揽在怀中。
呜～呜～
姜小瑜也许做了什么噩梦，竟然在睡梦中哭了出来。
叶尘替她抚去眼角的泪珠，嗅着着少女发丝间的清香。
“放心吧，我会陪着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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